2016年
2006年
1981年
1975年
杭州西湖有“三怪”——断桥不断、长桥不长、孤山不孤。中国有四大民间传说——《牛郎织女》《梁祝》《孟姜女哭长城》《白蛇传》。断桥是许仙和白娘子相会的地方,长桥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十八相送的地方,四大民间传说中的“爱情地标”,“三怪”占去其二。
那么,孤山呢?说好的“不孤”呢?
“孤山的108级台阶,我和你一起走了40多年。孤山盛开的杜鹃花,灿烂了漫长的岁月,好像是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情歌、一篇永远写不完的花之韵诗。即便容颜迟暮,在我眼里,你还是笑靥如花的模样。”
几天前,“秀爱杭州”后台收到了一张老照片,以及这样一段动人的告白。照片是黑白的,一对青年男女正从孤山的台阶走下,满脸笑意……
108级台阶,数出来,走下去
照片中的小伙子叫单家才,如今的他已是年逾古稀的老人,而照片中的大姑娘是他当年的对象、如今的老伴沈惠兰。
1975年,单家才和沈惠兰恋爱了。当时,他俩同厂工作,沈惠兰是单家才的学徒。那时候,单家才只要有空,就穿上中山装,在抚宁巷跳上1路电车,晃荡六七站,赶到六公园附近找沈惠兰,孤山很自然地成了小情侣最常去的约会地点。
上世纪70年代的杭州远不如现在热闹,孤山北面的沿湖小路清净、蜿蜒。这对有情人一路走一路聊,到了西泠印社牌坊就拾级而上,到了山顶再往山下走,走累了,就一起席地而坐,欣赏西湖的风光……
热恋中的男女,总有聊不完的话,话题虽然会随着时代脚步变化,但那种如胶似漆的“腻歪”,千古不变。上山又下山,走的次数多了,单家才和沈惠兰也把孤山的台阶数清楚了,一共108级——而他们就把这108级台阶当作稿纸,用脚步在上面写下了爱情的散文诗。
1976年,单家才把沈惠兰娶回了家。结婚那天,单家才认定,为心爱的女人打造一个天堂,就是陪伴她在杭州过一辈子——缘,妙不可言。
爱的起点永远属于最好的年纪
婚后,沈惠兰给单家才生了个大胖小子——这个爱情的结晶算得上是他俩在孤山上来回“走”出来的。等儿子稍大一些,单家才一有时间便骑着自行车,带着儿子先沿北山路到西泠桥,再翻桥到孤山,最后再经白堤回到断桥。一路上,单家才会给儿子讲述西湖十景的由来。可能是因为父母情根深种,儿子对于孤山一带也特别有感情,孤山脚下那片大草坪,是儿子当年的乐园。
一晃眼20多年过去了,在草地上打滚撒欢的小子成了独当一面的男子汉。2006年,单家才的儿子结婚了。为了庆祝这件大喜事,单家才和沈惠兰特意穿上红衣,来到孤山的西泠印社牌坊前,拍了一张照片。那天,孤山的杜鹃花开得正盛,翠绿的山林衬着紫红的花丛,单家才和沈惠兰身上的红格外显眼。
“身而子,子而孙”,如今,单家才的孙子已经小学四年级了。儿子婚后把家安在了滨江,单家才则和沈惠兰住在孩儿巷。每天早上,单家才都会坐着公交车去西湖边,然后走到孤山下,绕着山溜达一圈。“这样心里才踏实。”单家才说,孩子们走的圈子可比他大得多,各种好玩的地方都是他们的目的地,可每次回来,孩子们都会告诉他,“看来看去,还是杭州最好。”
最好的年纪,他们都在杭州度过,而杭州最好的年纪,他们一直经历着——“杭州最好”,这很自然。
最浪漫的事,是守住我们的光阴
退休后,单家才成了一名摄影爱好者,对于他来说,最好的“模特”,当然还是孤山。闲来无事时,他也喜欢翻翻老照片,经常翻着翻着就大发感慨——到底是老了,以前孤山台阶上的小伙子,现在已经满头银发了。
孤山没老,反倒更年轻了。单家才记得,以前的孤山有座凉亭是由好几根柱子撑着的,他每次经过都担心亭子哪天会塌了。如今,亭子早已修葺,老底子的味道还在,老底子的毛病全“医好”了。去年,单家才和沈惠兰再去孤山游玩时,特意在亭子前拍了一张照片,以作纪念。
108级台阶两旁的风景和谷雨前后牌坊下的杜鹃花,都是单家才和沈惠兰心中抹不去的记忆。在单家才眼中,沈惠兰就像热情的杜鹃花,年年岁岁花相似,永远是最美的样子。
“我想拍一辈子的孤山,和她记录一辈子的杭州故事。”光阴会溜走,所以单家才决定,用镜头定格属于他和她的光阴。
(杭州日报 记者 丁岚)